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诱人的风景海外华文小说与中国情结(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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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而从离散/流散(diaspora)和华语语系的历史关系来看,史书美在近著《反离散:华语语系研究论》(2017)中对华语语系所作定义如下:“华语语系研究是
而从离散/流散(diaspora)和华语语系的历史关系来看,史书美在近著《反离散:华语语系研究论》(2017)中对华语语系所作定义如下:“华语语系研究是对处于中国和中国性(Chineseness)边缘的各种华语(Sinitic-language)文化和群体的研究。这里‘中国和中国性边缘’不仅仅理解为具体的,同时也要理解为概略的。它包括严格意义上的中国地缘政治之外的华语群体,他们遍及世界各地,是持续几个世纪以来移民和海外拓居这一历史过程的结果;同时,它也包括中国域内的那些非汉族群体,由于汉族文化居于主导地位,面对强势汉语时,它们或吸收融合,或进行抗拒,形成了诸多不同的回应。由此,华语语系研究在整体上天然就是比较的、跨国族的,但它又处处与时空的具体性紧密相关,即依存于其不同研究对象而变动不居。”也就是说,在史书美的理解中,离散中国人和中国本土之间的关系,并非天然的,而是有期限的和人为建构的。当离散、流散的华裔(中国人)与定居地文化相融合时,离散的命运便宣告终结。此时不管你所使用的是何种语言,已然不属于“强势汉语”,而是另起炉灶,成为华语语系。
因此,“离散中国有尽时,华语语系无绝期”。史书美甚至进一步在收编北美华语电影、华人写作和港澳台等地的视觉影像、文字书写之外,还将华语语系的冰镐深凿到了中国大陆内部,试图挖掘新疆、内蒙等边疆地区的发“异声”、持“异见”者,将这些对中国认同的分歧视为“华语语系”的增援队伍。无怪乎,在《反离散》一书出版后,身为资深华文文学研究者的黄锦树也按捺不住,站出来批驳道:“史书美那样的‘反离散’论,究竟在反什么?对像我这样一个老派的华文文学研究者来说,‘华语语系人’史书美的论述不过是用歪七扭八的新瓶来装那一点点旧酒。……在书中,她还刻意把 Chinese diaspora 译为‘离散中国人’而不是离散华人,刻意用美国人的眼光来看 Chinese 这个字 。而当华文文学的‘华’被转译为建构式数学式的‘华语语系’时,连华人、华文这些原本简单又简洁的词汇都难以表述了。”(黄锦树:《这样的“华语语系”论可以休矣!——史书美的“反离散”到底在反什么?》)此外,身处中国大陆的学者如赵稀方、朱崇科、汤拥华等也都曾撰文,对史书美“一家独大”的华语语系理论进行学理性的探讨和批判。
不过,在梳理了围绕华语语系的争论之后,是否就意味着,我们应该将这一理论大旗扯下焚烧,而奉海外华文、世界华文等概念为正宗呢?其实未必。当我们在探讨流散、离散和“华语语系”书写之间的关系时,不应将目光局限于文学领域,关于“中国”的论述,也不唯史书美一家之言。而应让不同政治立场、学术派别的观点和思想互相激荡,彼此生发。从文化根系与中国性的认同和界定来看,杜维明的“文化中国”、王赓武的中国天下观、唐君毅所言的“花果飘零、灵根自植”、葛兆光的“宅兹中国”和“从周边看中国”等,为我们提供了更切实可行的理解处于地缘政治、文化传承、宗族血缘等历史、社会和人类学话语网络之内的“中国”。
回到开篇所谈的“流亡者共同体”和“共和联邦文学”的问题上来。以布克文学奖为例,1968年,在法国龚古尔文学奖、美国普利策奖等的激励下,英国图书界提议设立一项可以与之媲美的文学奖,用以奖励年度最佳英文长篇小说,获奖人不限于英国籍作家,其他如爱尔兰及英联邦国家作者都可参与,但美国作家除外。英国图书界此举并非狭隘的民族主义,而是为了抵制以美国好莱坞为代表的娱乐、快餐文化对文学的蚕食。不过,自2013年起,只要是以英文写作并曾在英国出版的书籍即可参选。这意味着,原先被排除在外的“美国文学”(包括翻译成英文出版的其他语种的书籍),也可以竞逐此奖了——中国作家阎连科继2013年的《受活》和2016年的《四书》后,于2017年再次以《炸裂志》(英译本)入围国际布克奖,即是明例。换言之,布克奖的起源和发展早已跳出了“共和联邦”的窠臼,而将目光伸向更具世界主义的广阔天地。
从汤婷婷、聂华苓到白先勇、谭恩美、严歌苓、裘小龙、哈金等北美华裔作家,再到高行健、毛翔青、张戎、郭小橹、杨炼、余泽民等身处欧洲的华裔作家、诗人和翻译家,华裔族群中的文人几乎遍布全球各地,他们的存在不该被简单纳入华语语系或海外华文的理论牢笼内,而理应还原到复杂、多元的历史文化场域中被细读。这样一批华文作家,或移民,或流放,但大多具有强烈的中国情结。正如《纳博科夫传》的作者博伊德所写:“阅读纳博科夫,就仿佛坐在一个房间里,却看到外面某种诱人的风景,在阳光中摇曳生姿,它在召唤着我们。”我们所选择的“房间”,面对的也正是海外(世界)华文文学这样“诱人的风景”,如何观看,描摹并攫取其光辉,是个大问题。在我们回溯海外(世界)华文文学的来路时,是否能承接晚清康有为的“大同主义”,在中西交融和对话中,创建更具包容性的“中国性”和华文世界呢?如此,这一时时召唤着我们的风景才能散发恒久而迷人的魅力。
文章来源:《海外文摘·学术版》 网址: http://www.hwwzzz.cn/qikandaodu/2021/0326/637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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